誰是受害者?
2015年年底,甘肅省發改委、甘肅省能源局曾組織各大發電集團開過會,商議為酒泉風電基地過剩的電量尋找送出地一事。發電企業傾向于由省政府出面協調,國家能源局通盤考慮。
但從目前來看,決策層面并沒有拿出行之有效的解決措施。今年4月,國家發改委批復同意了甘肅、內蒙古、吉林三地的可再生能源就地消納試點方案,然而在甘肅省的方案中其實并未提出新的有效措施,更多的是強調繼續推進直購電和自備電廠替代交易,這讓許多從業人員和觀察者大感失望,甚至有人斥之為“一紙空文”。主要原因是,當前的直購電交易幾乎完全沒有解決企業的實際問題。2016年1-3月,甘肅送青海的風電幾乎都是0電價。
汪寧勃認為,直購電是長期市場交易的變異品種,以發電企業降低電價,用戶享受低電價來實現直購電,風電和光伏企業實際上是不得不參與,兩害相權取其輕。可再生能源發電替代自備電廠,解決的問題非常有限,因為煤價如此低,自備電廠不發電邊際成本就很低,最核心的還是用電負荷太低,整個電量蛋糕縮水,所以直購電和替代交易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。
在當前這樣險惡的生存環境下,企業被迫采取一些自救措施,很多企業開始自己去找負荷、談電量,但這對企業來說相當困難,上文提到的在二期工作協調會上表態上馬電解鋁項目、消納新能源的東興鋁業,以及酒鋼這樣的大型高耗能企業,事實上都有自己的自備電廠,不愿意消納新能源。此外,由于酒湖±800千伏特高壓直流線路的幾個受端,湖北、湖南等省對接納外送新能源持消極態度,尋找新的受端也提上了日程,大唐計劃通過銀東直流,將甘肅的富余電力送往山東、華東和江蘇。大唐新能源還在就風電供熱進行調研,目前在吉林白城已經開始推行試驗,但由于跟火電機組相比,風電機組供暖并沒有價格優勢,這一措施并未被廣泛看好。
但汪寧勃還提出,其實甘肅還是有選擇的,比如說火電如果沒有調峰的空間了,是不是可以適當關停?蛋糕就那么大,棄風、棄光、關停火電其實都是可選項。但對電網來說需要一定的火電機組作為支撐,另外火電關停意味著電網調節能力的下降,這兩個因素就限制了火電關停的空間,前者是硬約束,后者倒是有可以做工作的地方,比如甘肅如果調節能力不足的話,西北其他省共同來調節還是可以提高調節的空間,但也是因為省為實體的機制導致這方面的措施無法實行。比如說鄰省的火電給甘肅調峰,其煤耗增加了,怎么補償,輔助服務市場畢竟還沒建立起來。
在當前的態勢下,甘肅的新能源企業是最深受其害的群體,作為國企,這些企業不可能撤離酒泉基地,持續虧損下去,所有工作人員的績效和收入都會受到嚴重影響,而進一步惡化下去,這些企業的損失最后只能由國有資產來兜底。
而此時再回望當初,一期建設時著名的風電建設競速臺,在二期開建時亦已悄然撤銷了。
蔓延的棄風和矛盾有多嚴重?配額制能打破省間壁壘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