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基礎結構設計中,另一個改進的地方是對基礎的強度修正。陸忠民告訴記者,機組吊裝的時候,需要基礎承受一定壓力。這個壓力的承受值設計為多少合適?如果在歐洲,通過已有的經驗就可以求出承載的情況。但是東海大橋的土壤情況與歐洲截然不同,基礎到底能不能承受我們所設計的荷載?這是一個問題。因此,通過最初的3臺樣機吊裝,我們在現場做了裝機載荷試驗,對基礎的強度進行了相應修正,使現場實際裝機時能滿足機組運行時的荷載要求。這些也是通過相關的相互性試驗完成的。
結合特殊施工條件,進行針對性科研攻關
在此之前,我國缺乏海上風電場項目的施工經驗,承擔此次施工任務的中交第三航務工程有限公司寧波分公司,結合特殊施工條件進行針對性科研攻關,確定具體的施工方案。
回顧當時的施工情況,中交第三航務工程有限公司寧波分公司副總經理黃國梁向記者表示,與國外的做法不同,本工程采用了群樁基礎,由于風電機組承臺基礎要承受復雜和惡劣的外來載荷,每根鋼管樁的入土深度達66m,其中進入沙土層約40m,超出水工結構樁基常規施工的要求,鋼管樁沉樁時對捶擊能量的要求已到現有的樁錘的極限。
在項目開工前,施工方和設計方對沉樁可能性進行了分析,并結合類似地質條件下的樁基檢測經驗,選用了國內最大最新型的D220柴油錘進行錘擊沉樁。這種錘的臺擊數最多達到6000次,這是我們以前從事的水工工程結構施工沒有碰到過的。
即便這樣,在試打第一根樁時,仍然碰到了難題。柴油錘打樁進行一段時間后,效能就降低了,最后樁錘的承載基本上達到了臨界狀態,也就是說根本打不動了。怎么辦?后續樁也這么打的話,風電場根本不能按期完成基礎施工。
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,施工方終于發現,樁錘在長時間試打過程中,打樁機發熱嚴重,致使樁錘效率降低,最后打不下去。而有效解決這一問題的方法也很簡單,就是給樁錘適當的休息時間,讓它打一段時間后,就休息一段時間,使柴油錘盡可能冷卻,這樣,再接著打的時候,樁錘就又能夠發揮本身的效能了。這個問題的解決不需要對設計進行顛覆性的修改,因此從總體施工費用上來講并沒有多大差別,而實際上卻使整個工程得以順利地推進。
機組吊裝過程時遇到的問題也超乎施工方的意料。根據可研報告,在機組吊裝過程中,由于風電場中有海底電纜、天然氣管道等管線通過,施工干擾因素較多。另外,風電場所處海域受風、浪、潮、霧、臺風的影響較大,作業區內一年中有效的施工天數只有188天左右,而且為了避免大風大浪天氣,海上施工船只需要經常往返避風,這也降低了施工作業效率??裳兄袌蟾嬷性O置了兩套吊裝方案:一套是分體吊裝,即采用大型浮船塢作為吊裝風電機組的作業平臺,利用該作業平臺上的大型履帶吊機起吊機組各部件并進行安裝。另一種是整體吊裝,即在陸上完成整機拼裝,再由駁船將機組運輸到風電場場址,用4000噸起重船完成最后的安裝工作。此方案將海上風電場吊裝的絕大部分工作在陸地上完成,避免了海上作業時間長、風險大的不利因素。

黃國梁說,在確定吊裝方案時進行了大量調研,并在前期工程實例中進行了驗證,最終認為在東海大橋這種海床淤泥較厚的情況下,分體吊裝是不合適的,因此最終確定采用整體吊裝方案。
那么,已經確定的機組吊裝方案是否經得起實際吊裝過程的檢驗?整體吊裝方案的關鍵問題在于吊裝過程中與基礎的對準、定位問題。海上風電機組外形尺寸龐大,迎風面積大,外部自然條件惡劣、吊裝作業可控性差,而吊裝過程中則要求平穩進行,將碰撞控制在允許的范圍內,因此難度極大。

這是我國第一次建設海上風電項目,缺乏相應的海上風電施工裝備,沒有專業的風電吊裝船,只能利用現有船舶,在工程建設過程中對船舶進行改造。黃國梁稱,機組整體吊裝中有三大難題:其一,機組組裝完畢后機艙高度達80m,風輪直徑達125m,整機重心高達52m。如何將這一龐然大物在工程運輸駁上穩固地組裝起來,又如何在復雜、惡劣的海況條件下安全運抵海上現場?其二,海上整機吊裝如何避免因起重船在海浪沖擊下搖晃,而導致被吊機組在著陸時對過渡段連接法蘭的撞擊超過允許范圍?其三,一旦機組在連接塔筒上著陸后,如何解決機組塔筒與連接塔筒上下法蘭螺栓96個孔 的精確對中(上下連接的兩個法蘭直徑為4.5m)?

針對這三大難題,中交第三航務工程有限公司確定了科研攻關目標:一是改建機組預拼裝基地;二是在工程駁上進行機組預拼裝、海上整機運輸;三是在大型起重船上實施海上整機吊裝;四是GPS引導快速初步定位;五是柔性吊裝體系緩沖著陸就位;六是精定位系統自動精確定位。正是這些科研攻關目標的實現,保障了機組安裝的順利進行。